牛得草先生

记当年牛得草先生在乌鲁木齐的一件旧事

郝洪山

大约是在1984年8月份的时候，当时红透半边天的著名豫剧名丑、电影《七品芝麻官》的扮演者牛得草先生携夫人谢爱琴、儿子牛亚非（小牛得草）等家人来新疆塔城省亲。在他们乌鲁木齐的逗留期间，我也是特别费尽周折找到了他们当时居住的百花村饭店去看望了他们一家人。

说起来，我从小其实一直是把牛得草夫妇称为叔叔和阿姨的。这里暂且不说牛得草叔叔和谢爱琴阿姨当年与我父母之间在工作上的一种特殊关系。就是我和亚非（小牛得草）两个人之间，也是从小学就在一个班里＂尿尿和泥玩儿，放屁崩坑玩儿＂的小伙伴儿。直到上中学时我们依然是一起＂旷课逃学＂、一起＂惹是生非＂和一起＂抱团取暖＂的死党。所以，当时他们一家人来新疆我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看望的。

记得那天在百花村饭店和牛得草叔叔和谢爱琴阿姨他们一家一起共进午餐的时候，谢爱琴阿姨还特意给我说了一件事情。她说，当年牛得草叔叔在运动初期遭受批斗的时候，她曾到北京上访反映问题。当时，国务院信访办一位正在那里支左的解放军同志热情接待了她。在耐心听完了她关于牛得草叔叔的情况反映之后，这位解放军同志一边安慰着她，一边亲自给河南有关方面打电话了解情况并提出了具体要求。这也是让谢爱琴阿姨当时的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感激。

谢爱琴阿姨告诉我，她记得当年的这位解放军同志姓郭，好像叫郭志强。曾经是解放军八一摩托队的。而且听说他后来调到新疆来了。牛得草叔叔也说，这一次如果能找到这位恩人，他们全家人想当面向他表示感谢。听罢他们的话，我忽然想到自己曾经的老领导、当时的汽车三十团郭志强政委。他当年就是八一摩托队的，也是后来才调到新疆部队。当时我就告诉牛得草叔叔和谢爱琴阿姨说，我好像认识你们所说的那个解放军，而且我回去后就与他联系他。相信如果是郭政委的话，他同样也会是喜出望外的。

记得在第二天，我便去到汽车三十团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郭志强政委。得知了消息的郭政委当时亦是十分激动。他告诉我，当年的举手之劳还让牛得草先生一直念念不忘也是很让人感动。他对我说，无论如何要我一定要邀请到牛得草叔叔、谢爱琴阿姨和他们全家人到他们的家里一见、一叙和一聚。

那天，当我陪着牛得草叔叔、谢阿姨和亚非他们一家人走进位于汽车三十团家属院的郭政委家时，只见他们家中也已是一片＂全家齐上阵，喜欢贵客来＂的忙碌场面。说起来，这应该是郭政委和牛得草叔叔的第一次见面。但是，当从他们俩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像是两个久别重逢的战友与兄弟一样，彼此互道问候，一起抚今追昔。当天，两大家人在－起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好像一直是喝不完的酒和说不完的话。似乎记得那天我们好几个人都喝多了和喝醉了。但是，那天我们的＂多＂和＂醉＂却都不是因为酒，而是因为情，因为那种纯粹、朴素且深深和浓浓的情……

如果现在说那一次的相聚有什么遗憾的话。或许就是当年那么难得的一次相见与欢聚，我们居然没有能够留下任何的影像资料。而且，当时郭政委他们汽车三十团自己本身就有宣教股、摄影组，亦还有机关的大食堂和小食堂。然而，或许恰恰是从这一点上讲，也证明了当年像郭政委他们那个年代的领导干部始终也是保持着自己一尘不染和公私分明的部队老本色与好传统的。也许正是由于此，我们在今天才更加地怀念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的牛得草叔叔、谢爱琴阿姨和郭政委以及像他们一样的所有可亲可敬的长辈们……

2022.6.15.周三.于乌鲁木齐.

《七品芝麻官》剧照

当年郭志强政委在汽车三十团办公楼前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郭志强政委

牛得草先生在排戏中

1981年《七品芝麻官》获第四届电影百花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