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1935年11月中下旬,红四方面军南下作战逆转进入战略防御阶段,红四军、红三十二军为掩护大部队向川西撤退,在四川省天全县与荥经县交界的崇山峻岭间,与国民党中央军薛岳部打了两场恶仗。第一场是罗炳辉军长率领的红三十二军于1936年1月1日至11日在小河场、懒板凳至垭子口一带进行的阻击战;第二场是许世友军长率领的红四军一部于1936年2月11日在峡口一带进行的阻击战。这两场阻击战,红军在兵力、武器装备、军资供给诸方面,相对于国民党中央军均处于严重劣势。面对数倍于己之敌,红军将士浴血奋战,迟滞了敌人进攻,但自身也牺牲惨重。广大红军将士同仇敌忾,不畏强敌,不怕牺牲,用生命和鲜血谱写了一曲气壮山河的英雄壮歌。
垭子口位于四川省荥经县正北,峡口位于荥经县东北,两隘口间直线距离不足10千米,之间为高山深谷,无径路可达。
国民党中央军第二路追剿军前敌总指挥薛岳在《剿匪纪实》一书第383页对垭子口作如此描述:“垭子口为天全之门户,危崖峭壁,矗立千丈,形势甚为险要。”
薛岳还对天全与荥经交界的峡口一带作战地形作如下分析:“老君山在吾之左,悬崖峭壁只有一小路可通,玄空山仙峰山在吾之右,高耸云霄,为天荥之门户。”(薛岳《剿匪纪实》第405页)
▎垭子口阻击战经过
1935年12月14日,红四方面军第四军许世友部从荥经县东边的麂子岗羊子岭防线主动撤退后,顺荥经河而下向北退至天全与荥经交界的峡口一带设防。国民党中央军薛岳部之第一纵队之九十师在师长欧震率领下,于1935年12月15号占领荥经县城。敌首薛岳率前敌总指挥部于16日离开雅安沙坪经四居坪、马鞍山、福星场抵达荥经。薛岳部在荥期间一面休整部队,一面迅速巩固防卫:抽六十一师修筑碉堡,在荥经县城四郊建坚固碉堡数十座。同时令一纵队司令吴奇伟率一纵队修飞机场。薛岳加紧备战旨在继续追剿从汉源回撤至荥经小河场、懒板凳、垭子口一带设防的红三十二军罗炳辉部和从麂子岗、羊子岭北撤到峡口坝一带设防的红四军许世友部,企图突破垭子口、峡口一带红军防线,将红四方面军全歼于天全、芦山、宝兴地区。
薛岳部经过约半个月备战,集中优势兵力,率先向小河场、懒板凳、垭子口一带的红三十二军罗炳辉部发起攻击,并派一部驻防新添站(现属荥经县新添镇)警戒峡口方向的红四军,以防其向南突围。
1936年1月1日,敌兵分两路(主攻和佯攻)向小河场至垭子口一带红军防线全面发起进攻。
是日晨10时30分,敌主攻部队九十二师由大田坝出发,其先头部队到达竹子坝(今民建彝族乡境内)迅速向红三十二军多处防线迫近并发起攻击。敌攻击部署如下:五四九团的第三营由梯子坪向懒板凳迂回企图阻断红军向北退路。五四九团其余部队攻击尖峰顶、和尚地红军阵地。敌五五二团攻击黄茅岗、周家山和张家山红军阵地。五四七团为预备队,在右翼后成梯次配备。
是日下午3时,敌利用浓雾大雪悄悄接近尖峰顶、和尚地、黄茅岗、周家山、张家山一带红军阵地,随即发起猛烈攻势。红军居高临下,踞险奋勇还击。由于红军占据高点,严守要隘,且构筑了坚固工事,并在黄茅岗方面为数线纵深部署,红军还特别注意加强伪装和防备敌人从侧翼进攻。红军充分准备,严阵以待。薛岳《剿匪纪实》第380页载:“以作战之匪我形势观之,匪踞高山,守要隘,构筑强固工事,在黄茅岗方面为数线配备,其伪装及侧防,亦甚周到,我军劳师仰攻,毫无障蔽,山路崎岖,运动不便,更以山地作战,欲求部队联络协同,极感困难,匪我优劣之势既成,劳逸之分已定,欲收聚歼之效,诚非易事。”初一接战,红军在高处暗处,以逸待劳,给敌人以沉重打击,杀伤大量敌人。由于天气恶劣,敌机未能参战,这于红军防守有利。初接战敌受挫后,稍加喘息,又向红军阵地发起更加猛烈的进攻。敌各级军官接近前线,观察地形,调整部署,一面加强火力,一面严加督战。在反复的阵地争夺战中,敌我双方伤亡都很大。
下午5时,红军集中兵力于黄茅岗方面,向敌五五二团实施猛烈反击,一度将敌进攻气焰压倒。敌调集机枪集中射击,红军被迫退回阵地。傍晚7时至9时,战斗最为激烈,敌我双方反复在黄茅岗附近展开肉搏战十多次。(薛岳《剿匪纪实》第378页载:7时至9时,战斗最激烈,匪我反复在黄茅岗附近冲锋肉搏,凡十数次)红军将士浴血奋战,消灭大量敌军,打退敌人一次次进攻。后狡猾的敌人采取迂回战法,正面以一部继续进攻牵制,主力则迂回至红军右翼突然发起进攻,在敌人正面和右翼的夹击下,红军锁钥点尖峰顶、和尚地先后失守,红军乘夜色撤退至后线阵地继续顽强阻击敌人。
敌人于晚9点完全占领红军第一道防线的主要阵地尖峰顶、和尚地、黄茅岗、周家山、张家山等高地。
2日拂晓,敌第九十二师五四九团继续向北红军第二道防线王家山、懒板凳阵地攻击前进。激战进行到约午前11时,王家山、懒板凳被敌突破占领。
3日拂晓(交战第三天),敌第九十二师五四九团之一部向北进击攻占了公山上,红军被迫退至第三道防线——垭子口东西高地。(薛岳《剿匪纪实》第380页载:3日拂晓,我第九十二师五四九团之一部攻占公山上,迫匪退至垭子口东西高地)
红军在固守第一、二道防线的战斗中异常英勇顽强。在兵力与敌悬殊、弹药不足的情况下,红军利用有利地形和相互配合有力杀伤敌人。敌营长唐啟、连副沈毓麟、杜金茂、陈质彬被红军击毙,敌兵死伤不计其数。(薛岳《剿匪纪实》第382页载:我伤亡营长唐啟、连副沈毓麟、杜金茂、陈质彬,以下官兵二十余名)红军在激战中也付出沉重代价,有约三百名官兵壮烈牺牲。
垭子口位于荥经县原新建乡东北边,危崖峭壁,矗立千丈,地势十分险要。红军自王家山、懒板凳失守后退至青株岭垭子口,加紧巩固、构筑数线工事,调整部署,继续顽强阻击敌军。
敌军追击迫近青株岭,也没敢冒进,而是步步为营,伺机而动。敌加紧在各隘口修筑工事,严密布防,并在青株岭南麓修建两座碉堡,一防红军从南麓突围南下,二作为出击垭子口的据点。
至1月11日,敌九十二师乘雪夜以步兵一营,加上全师侦探队,对垭子口前沿红军阵地实施夜袭。敌突袭队于卯时(凌晨5至7点)开始行动。敌人穿着白色棉衣,在茫茫白雪掩护下,潜进到红军哨棚、碉堡、战壕,突然发起白刃冲锋,红军仓卒应战,尽管红军将士个个英勇顽强,与敌展开殊死搏斗,但难以击退强敌突袭,最终该线失守。次日拂晓,红军组织七八百人,开始反攻,欲夺回垭子口前沿阵地。双方展开血战,红军杀伤大量敌军,一度压倒敌人,但由于敌援军源源不断,且装备精良,弹药粮草充足,血战多时,红军弹药和减员得不到补充,最终不得已后撤至天全县陈家坝。垭子口失守。
至此,红三十二军在荥经县境内与国民党中央军的作战告一段落。垭子口一战,红军虽然消灭大量敌军,自身也牺牲一名营长、一名连长和八九十名红军战士。敌占领垭子口,荥经县至天全县正北门户洞开,如果荥经东北方向的峡口一带防线再被敌攻破,敌将对天全形成夹击之势。这无疑对红军是极端不利,非常危险的。
▎峡口一带阻击战经过
1936年1月11日,国民党中央军夜袭占领垭子口后,薛岳令九十二师(属吴奇伟第一纵队)在垭子口一带筑碉固守,步步为营,渐向红军迫近。暗中将主力调至荥经东北边的峡口一带,作攻击峡口准备。敌妄图突破红军峡口防线,对红军东西夹击,向天全、芦山腹地推进,一举围歼红军。
坚守天全县、芦山县对红军意义重大。天芦以南,既有地势险峻可以凭借,又得交通给养便利,这对百丈关战役失利,减员严重,各类物资缺乏,伤病员增多的红军来说,坚守天芦,让大部队得以休整尤为必要。倘若失守天芦,只能退往灵关以北,雪山峻岭,人烟稀少,筹粮极度困难,在那荒芜贫瘠之区,红军处境将更加困难。不如利用天芦优越形势,集中主力构筑坚固堡垒,与敌作殊死抗战。既然这样,天芦之役战斗之严重剧烈自不必言。鉴于国民党中央军主力进攻方向是从荥经攻入天全,为加强天全方面防守,红军援军连续由芦山及十八道水开往天全,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也亲临天全指挥。(薛岳《剿匪纪实》第387页载:其正面之匪,四五日来,连续由芦山及十八道水开来增加,徐匪本人,亦已到天全)
峡口一带,红军防守部队为红四方面军第四军一部。红四军自1935年12月中旬于雅安观音铺以及荥经与雅安交界的麂子岗和羊子岭一线,与敌激战后,即退踞骆韩山,新场、仙峰山、陈家坝、滥池一带地区。《许世友回忆录》第296、297页记载:“荥经方面敌情严重,方面军政委陈昌浩亲自找我布置任务。我们商定在峡口一带阻击敌人。”峡口一带阻击战对红军固守天全、芦山至关重要。如峡口一带阻击战打得好,红军大部队在天芦休整可得更多时日。
峡口阻击战纪念雕塑(刘祯祥 摄,图片来源:指尖天全)
在部署峡口一带阻击战时,红军高层指挥员在兵力配置方面意见分歧。《许世友回忆录》第297页记载:“但对兵力使用问题发生了争论。我提出:‘敌来者不善,守峡口一带最好摆五个团,至少三个团。’陈昌浩不同意我的意见,他说:‘薛岳是稳扎稳打,碉堡政策,不会把主力一下子用上来,我们摆一个团就够了。’我再三向他陈述了敌我力量对比和利害关系,阐明我的理由。他坚持已见,根本不考虑我的建议。我见争论已成僵局,只好服从命令,派三十五团担负这一任务。”从尔后战况分析看,许世友强调重兵防守峡口一带的意见无疑是正确的。薛岳用兵惯于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但同时也凶狠诡诈,非墨守成规之辈。红军仅派第35团防守,兵力薄弱,要扼守峡口一带任务艰巨,压力极大。
红35团布防情况:红35团在敌忙于进攻垭子口时,已提前由西向东占领月来山、老熊岩、仙峰山、玄空山等有利地形,修筑工事,各高地险隘又作数线纵深布防,日夜严阵以待。但由于防线长,点多,一个团的兵力分散到各点,力量相当薄弱。
峡口坝阻击战遗址(图片来源:雅安市人民政府网)
仙峰山是峡口一带防线的重要节点,仙峰山攻破则新场不保。老君山在仙峰山西侧由红第三十军防守(由于不属于峡口一带防线,本文不述及)。敌妄图攻破老君山和仙峰山防线,形成东西夹击之势,一举攻占飞仙关、始阳、天全,逼迫红军退守宝兴以北地区而封锁消灭之。峡口一带阻击战,重点在于守住仙峰山。进而守住峡口,守住伏龙桥。
仙峰山距天全县城约14.2千米,仙峰山主峰东面约2千米便是荥经河。扼守住仙峰山,敌人就很难从峡口通过,因此红军在仙峰山严密布防。同时,红军在仙峰山东北边的玄空山也作了布防,两山互为犄角之势,相互策应,既可防止敌人经荥经县原石龙乡高桥关翻玄空山向西进攻新场,又可防止敌人从东面迂回偷袭仙峰山。薛岳《剿匪纪实》382页载:“1月7日晚12时,有匪由仙峰山窜牛路沟,袭我土地岗阵地,企图突围南窜,我军严密守备,剧战多时,卒将匪击退,自后匪遂不敢再窥我阵线矣。”由此可见,红三十二军在垭子口与薛岳部血战时,红四军35团已在仙峰山早作防御准备,且不时主动出击袭扰敌军。
敌部署如下:敌首薛岳于2月8日午前11时发出第一号作战训令:“本路军以攻占新场,老君山线之目的,拟于2月11日午前9时,向仙峰山老君山线之匪攻击前进,期在彼线攻破伪第四第三十两军后,一举而追占飞仙关,始阳,天全,而领有之,以利尔后进迫土匪退守宝兴以北地区,而封锁之。”(薛岳《剿匪纪实》第392页)
敌攻击仙峰山一线(峡口一带)的部队是薛岳率领的第二纵队三个师。第二纵队司令周浑元,下辖:第五师,师长谢溥福;第九十六师,师长赵锡光;第六十一师,师长杨步飞。敌攻击老君山一线的部队为第一纵队吴奇伟部。(老君山一带阻击战与峡口一带阻击战同时打响,本文只涉及峡口一带阻击战)
薛岳训令明确要求:“第二纵队附迫击炮一连,2月10日,以两团配置于牛路沟,月来山之线,作攻击仙峰山、老熊岩之准备。主力集结于望头岩附近,作攻击寨子山之准备,应于2月11日前9时开始攻击前进,期于申刻(下午3至5点)前击破新场,谢家坪以南地区之匪,而占领新场、谢家坪之线,并即刻派队扫荡骆韩山一带残匪……
第61师,除以一团守备荥经主要碉线外,主力于2月11日午前九时,集结新添站附近为总预备队。
空军于2月11日午前开始活动,以两机侦炸飞仙关、天全河两岸溃退及增援之匪,以三机协助战斗轮回轰炸,不断上空之掩护。”(薛岳《剿匪纪实》392至393页)
▎薛岳采用的战术主要是:
须集中机炮火力猛烈射击,两翼须迂回猛迈进,以突破匪阵,减轻死亡。
击破匪后,如获优胜战果,即编三个兵力各约一团之追剿队,衔尾穷追。(薛岳《剿匪纪实》393页)
敌指挥部情况。薛岳为及时掌握前线作战情形及地形,直接指挥作战,于2月10日晨亲率一部分职员由荥经出发,经到底坝,四里坡,后叙坝,当天下午4时到达铜厂沟王庄宿营。(见薛岳《剿匪纪实》394页)
铜厂沟东侧离红军防守的月来山(现称越来山)已经很近了,月来山东侧是老熊岩,老熊岩东侧就是仙峰山。仙峰山东侧是荥经河,顺河而下北出峡口就是伏龙桥。过了伏龙桥,地势平坦,往新场几乎无险可守,而新场是红四军驻扎比较集中的地方。敌重兵虎视眈眈,形势危急万分。
1936年2月11日拂晓,敌第二纵队之第五师、第九十六师在分别在师长谢溥福、赵锡光指挥下率先向红军阵地发起攻击。峡口一带阻击战就此打响。
敌主攻峡口一带的两个师攻击情况如下:
敌第五师:11号拂晓,敌第五师以第二十五团之第二营,第三十团(欠一营)开展于月来山,余家冈,两河口之线,9时开始向寨子山之红军攻击前进。红军坚决抵抗,并以迫击炮向敌集结的望头岩射击。9时许,第二十五团以第一营由两河口迂回寨子山红军之右侧背,该点红军三面受击,稍形顿挫,敌第二十五团乘此时机,攻下寨子山高地,该设防点红军大部牺牲,余部向高家山、野猪池撤退。10时30分,敌余家冈之第三十团,亦将野猪池占领,并继续攻占老熊岩。及后敌第二十五团附二十七团之一营,迅向八岭寨猛攻,激战半小时,除少数红军撤退至伏龙桥外,余皆壮烈牺牲。敌第二十五团遂于正午12时20分占领八岭寨,并伏击由仙峰山撤退下来红军数十名。午后2时,敌第二十五团,及第二十七团第三营追抵伏龙桥附近,红军复凭据伏龙桥东岸坚固堡垒,顽强抵抗。激战约2小时,敌第二十七团第三营,挑选精壮士卒,在火力掩护下,由伏龙桥左侧强行渡河侧击红军,红军不支。敌第二十五团及第九十六师之第五七六团当即渡河,将伏龙桥丁家坝附近之红军包围,红军除一部撤退到飞仙关始阳外,余均壮烈牺牲。敌同时以第二十五团之第一营,及第二十七团第三营分别跟踪追击,至新场,时近黄昏,遂在附近筑工警备。
敌第九十六师:敌第九十六师于11日午前9时,集结望头岩东南端。10时,敌第五师占领寨子山,即派第五七三团,紧随该师后尾,由寨子山北端经冷窝坝向赵家咀、谢家坪、瓦子坪攻击前进,午前11时攻占大生溪,师部率第五七六团进至冷窝坝时,得知第五师已占领老熊岩,当第五七三团向谢家坪急进,第五七六团已攻占谢家坪、瓦子坪一带高地,第五七六团亦进至伏龙桥南端高地,与红军隔河对峙,火战甚烈,乃以第五七三团再向新场攻击,第五七六团之一部绕至伏龙桥北端之石家庄附近,强行徒涉。午后3时,敌第五七六团之一部进至丁家坝北端,据守伏龙桥之红军,除一部分从玄空山撤退外,余均壮烈牺牲。午后5时30分,敌军进至新场,并派一部分向骆韩山,飞仙关方向追击,主力即在新场谢家坪之线筑工警备。
敌第五七一团午前9时10分开始向仙峰山、老熊岩的红军实施佯攻,以一部向狗爬岩潜进侧击老熊岩。10时30分,老熊岩红军遭到夹击之时,敌即由仙峰山东侧向红军猛攻,11时红军不支,向峡口坝退却。敌占领仙峰山后,又以主力向峡口坝跟踪猛进。午后2时追抵峡口坝,协同第五师向丁村坝攻击,午后3时占领丁村坝,与九十六师主力会合。
敌总预备队之第六十一师除守备荥经之一团外,其位置于窗子坝的第三六一团,亦于当日参与搜剿玄空山东北,骆韩山西南一带地区的红军余部;其第三六六团除以一连守备新添站附近碉楼外,其余推进至窗子口。
此次作战,红军深沟高垒,占地形之绝对优势,然敌我众寡悬殊,敌多点攻击,攻势迅猛,佯攻及迂回战术多变。恰又值当日天气晴朗,敌空军往返助战不息,加之敌迫击炮发射密集准确,红军防御工事在敌反复轰炸下,多被摧毁。国民党军在炮火掩护下,一次次向红军阵地发起冲锋,接近红军阵地及堡垒时,红军将士发起反冲锋,杀入敌阵,与敌肉搏,白刃相见,勇猛异常。薛岳《剿匪纪实》第404页载:“当此时也,烟火弥天,炮声震地,血肉横飞,尸骸遍野。”
许世友回忆:“战斗打响后,敌人一次就投入九个团的兵力实施疯狂的进攻。我三十五团指战员英勇抗击,迭挫强敌,打得非常艰苦。但终因寡不敌众,战斗失利,全团伤亡三分之二……峡口阵地一丢,我们难以抵挡绝对优势之敌的连续突破,不得不边打边退,撤至天全、紫石关一带。”
多年后,许世友对峡口一带阻击战仍痛心疾首:“在我的戎马生涯中,被人家一下子搞掉一个团,是绝无仅有的耻辱。给我的震动极大,教训甚深。”(许世友回忆录《我在红军十年》自序)
峡口一带阻击战,红军1个团阻击敌人9个团,阵地虽最终失守,但给敌人以重挫,为大部队撤离并构筑新的防线争取时间尽到了最大努力。担任阻击任务的红军将士顾全大局,不畏强敌,不怕牺牲,一往无前的英勇精神,在峡口一带阻击战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红四方面军执行
《康、道、炉战役计划》
国民党中央军薛岳部自1936年2月11日,西起老君山,东迄仙峰山、玄空山向红军防守阵地全面发起进攻,于15日晨占领始阳,午后3时占领天全;16日拂晓占领飞仙关,17日拂晓占领芦山,18日午后6时夺灵关及其东西高地,红军被迫退至宝兴以北地区。
“1936年2月下旬,红四方面军开始执行《康(定)、道(孚)、炉(霍)战役计划》,陆续撤离天、芦、宝地区,第二次翻越夹金山,向康北进发。”
《康道炉战役计划》(部分)资料照片(图片来源:中国军网)
“1936年2月,国民党当局增调重兵向天全、芦山地区大举进攻,张国焘被迫率部不断西撤,越过大雪山,于4月上旬撤到甘孜、炉霍地区。红军虽英勇奋战,但伤亡很大,到甘孜后只剩下4万余人,同南下前相比已减员过半。部队滞留甘孜一带地区,给养极其困难,张国焘的南下方针在实践中已宣告失败。”